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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贤亦知他的心意,高勋是率部归降,虽然在汉臣中看上去位高权重,只可惜也因此不得信任,始终进不了真正的权力核心。
穆宗兄弟和李胡一系不重汉臣,他索『性』绝了攀附之念。
而耶律贤一系自人皇王开始就推行汉化,他若是能够得到耶律贤的信任,将来自然是大大有益,岂有不恭敬之理。
耶律贤便是知道他此心,对他亦是着意笼络,两人你来我往讲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耶律贤便问:“高郡王任南院枢密使之职,对南方军政民事,可有想法?”
高勋眼睛一亮,转而脸『色』沮丧,叹道:“主上不重视南方,甚至说是得自汉人,便送与汉人何妨。
我等为臣子者,夫复何言。”
耶律贤摇头道:“主上酒后之言,何足为凭。
幽云十六州是国朝根本,如何能轻视。
便是当日主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依旧还是要扶醉南征。
朝中有识之士甚多,国朝将来的方向,便是着力经营南方。
高郡王若有想法,将来不怕没有实现之日。”
高勋心中一喜:“大王,当真?”
耶律贤点了点头。
高勋眼中发出炽热之光,忽然站起,自袖中取出一方绢帛,展开以后,却是幽云十六州的地图。
他本是后晋皇族,对这一方极为熟悉,而且多年来也早做设想,当下手指地图,一处处指过来,何处有缺陷,何处当如何施政,何处如今民生不安,何处兵力不足等,一路说来,滔滔不绝。
耶律贤静静地听着他说,只在关键点上,偶出言一二。
他虽然出言不多,高勋却听得既是心惊,又是感动。
他这些方略,若是遇上穆宗,对方便是打瞌睡;若遇罨撒葛,只是表面客客气气,完全不曾听进去;耶律贤虽然只说一二语,却正在点子上。
说了盏茶工夫,他忽然停住,叹道:“臣在大王面前班门弄斧了。”
耶律贤却摇头道:“高郡王休要如此说,这些事,我只是纸上谈兵,知其果不知其因,知其略不知其详。
可惜今日时间不够,将来若有机会,当聆听高郡王与我细说。”
高勋看着耶律贤,忽然跪下:“臣高勋参见主上。”
耶律贤不惊不喜,只将高勋扶起,庄重道:“高卿,为江山社稷之计,当请卿助孤共图大业。”
两人商议已定,高勋便请耶律贤先行离开。
耶律贤知道自己是借助燕燕为掩饰,当下便问高勋,如何掩藏行踪。
高勋指了指屏风后道:“这酒楼本是臣的门下所设,这屏风后有一门,可通向臣刚才的厢房后……方才臣借口带一歌姬入内,以掩饰行踪,谅无人怀疑。”
耶律贤顿时明白过来,高勋借着酒酣耳热之际,带了歌姬入内,有那歌姬作掩饰,自然无人怀疑他这个时间空当的去向。
当下笑了笑,便推门而出。
他这一走出来,便见这厢房走廊俱是寂静,走廊两头,却有几个小二端着茶果往来。
见他出来,一个小二便拐入厢房,恭敬一礼道:“贵人请随小人来。”
耶律贤点头,便见那小二带着他又走了另一条回廊,过不多时,便回到了原来的厢房。
燕燕正等得不耐烦,见了他来抱怨道:“你去哪儿了?等你半天了,我还让婆儿去找你呢。”
耶律贤轻咳一声:“嗯,不好意思,刚才走错了路,绕半天没绕出来,后来还是叫了小二引路……”
燕燕轻笑:“原来你不识路……”
当下也无疑问,只与他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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