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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蠢,他是疯了。
她哪儿知道他会亲自去一趟西域。
太子的手指,捏向了她的下颚,声音慵懒,似是只在同她聊着家常,“你可知道,孤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
唐韵的眸光下敛,没去看他的眼睛。
太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脸上,非要去看她脸上渐渐漏出来的心虚。
“孤一路颠簸,一路追赶,总以为你就在前方,孤再赶赶就能擒住人了,一直追到了乌孙,才知道你压根儿就没来,孤才知道着了你的道,你是没说谎,但你的举止欺骗的孤,故意误导孤,知道你没去西域,别说歇息,孤连板凳都未沾,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太子思索了一阵,道,“前后统共四十七天,孤都在路上,一路奔波,风餐露宿。”
太子修长的五指突地一用力,捏住她的下颚,抬了起来,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四十七个日日夜夜,孤一直在找你。”
找到发疯。
太子盯着她,弯唇道,“你要是再跑一回,孤说不定,得找半年,一年......一辈子。”
唐韵的下颚被他捏得有些疼,本能地仰起了头,目光被迫与他对视。
太子怕她还是听不明白,看着她的眸子,说得更为清楚,“孤的意思是,你怎么跑,孤都会将你找回来。”
不用他说,唐韵如今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殿下放心,我既答应了殿下,便不会食言。”
“嗯。”
太子应了一声,“这样最好,免得孤累,你也难受,与其都不好过,不如消停下来,好好过日子,你觉得呢?”
唐韵:......
唐韵生怕他又发疯,点头道,“都听殿下的。”
太子见她听明白了,手指这才松开了她的下颚,胳膊也松开了一些,问她,“床榻在哪儿?”
他累了,想歇息一会儿。
从乌孙出来,他不分昼夜地跑,尤其是快到江陵时,三日,没有一刻合过眼。
赵灵都比他睡得好,起码闭上眼睛后,他是真的睡着了。
而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是安阳告诉他的那番话,想着她在自己身上受过的委屈,想着她也曾试着喜欢过自己......
他窃喜,又自责。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万分激动地赶来了蜀地,找到了她的落脚点,紧张又期盼地跨进了她的院子。
谁知,她就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惊喜。
如今刺激之后再冷静下来,身体上的疲惫,瞬间达到了极限。
怕她又趁着自己不妨,跑了,是以,才强撑着同她说这番,半带威胁半带敲打的话。
阿潭切了瓜从后院进来,赵灵也泡好了茶盏,却不见太子和唐韵。
院子的房间虽宽敞,但房间只有两间,阿潭睡了一间,唐韵将他带去了自己的屋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先歇息一会儿。”
“那你呢。”
太子一面褪靴一面问她。
适才被他那番明里暗里的警告,唐韵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走。”
“但孤不相信你了。”
脑子即便开始有些恍惚了,太子还是抓住了唐韵,五指穿过她的指间,紧紧相扣,躺了下来,“你太过于狡诈,孤不放心,你陪孤一起睡。”
唐韵:......
唐韵被迫地躺了下来,身子同他隔出了一段距离。
太子握住她的手,搁在了胸前,眼睛缓缓地合上,熟悉的幽香从身旁躺着的那人身上传来,床榻上的被褥间也全是她的味道。
太子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良久,没听到动静了,唐韵才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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