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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眼神沉了沉:“此人是一头倔驴,仍在暗中调查。
叫你的人收敛些,莫惹了他,徒招麻烦。”
“不过一个捕头罢了!”
黑袍人嗤笑一声,斗篷下的手似是攥紧了。
“敢插手我拜月教的事,我亲自去取他项上人头,叫他知晓规矩!”
“不可!”
常袍人猛地将茶杯顿在案上。
茶水溅出几滴,落在黄麻纸案卷上,晕出深色印子。
他沉声道:“你可知陆涛的表兄乃是刑部郎中?”
“他若死在青阳古城,青州府城乃至京城都会惊动!”
“届时,必坏我等大事!”
黑袍人沉默片刻,才道:“那……血刀门呢?”
他语气里带着狠劲:“小小一个血刀门,也敢觊觎我教之物,不知死活!
要我亲自出手,灭了血刀门么?”
此言若叫外人听去,怕要惊得魂飞魄散——青阳古城三大帮派之一的血刀门,于他口中竟如蝼蚁,反掌可灭!
“蠢货!”
常袍人低斥一声,满是不耐:“灭血刀门,于你我何益?反易招来镇魔司那帮人!”
他起身踱了两步,天青绸袍扫过地面,带起一缕轻雾。
“寻‘钥匙’方是头等大事,容不得半分差池。”
他声音重了几分,说道,“你若横生枝节,坏了大计,让上头知晓,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黑袍人浑身一颤,额间渗汗,顺颊流下,声音满是惶恐:“是,属下明白!”
也不知是怕镇魔司。
还是怕他们口中的“上头”
。
语毕,他身形一晃,竟化黑烟一缕,顺着门缝飘了出去。
他一走,满室黑雾也似被抽了魂,渐散渐淡,现出屋宇本貌。
铜灯盏里的烛火,终于照亮厅堂。
只见楹柱间的梨花木公案光可鉴人,案上的端砚泛着温润乌光,砚池里半池新墨还带着墨香。
竹笔架上悬着两支狼毫,笔锋微润,似是方才还用过。
公案后的山水屏风绣着“烟江叠嶂图”
,青峦绿水间的茅舍隐约可见,青布流苏垂到地上,遮着后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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