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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轰然塌陷,阿英与玉央在最后关头冲出了洞口。
从至暗到至亮不过刹那之间,二人都是缓了好半天,才看清周围所在。
出了山洞,是一处矮崖,游目四顾,只见蓝天白云,群山环伺,花草繁盛,杨柳如烟,正是一处郁郁葱葱的幽静山谷。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而这欣喜却是来得略早了一些。
玉央扶着阿英下了矮崖,让她坐在树下倚靠,在周围查探了一圈,带回了一个坏消息。
这幽谷四周尽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万壑回萦,插翅难飞,竟是一方绝境!
由喜至悲,急转直下,这几日间境遇可谓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生死历尽。
二人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良久过后,玉央率先开口:“且先将你的伤养好再说。”
阿英低叹一声:“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困于此地,究竟是比困于石室中强上许多。
天地奥妙,造化神奇,此谷明明位于西北之境,却是草木繁茂如同江南之地,谷外干燥寒凉,谷内湿润温暖。
高山融雪自岩壁流淌成瀑,落地成潭,清澈甘甜,幽深如镜。
虽无飞禽走兽,却有潭鱼野果,终可了以自足。
自此,迫于无奈,二人便在这幽谷中暂住了下来。
阿英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诸般琐事不得不落在了玉央身上。
两人几番同生共死,携手走到如今地步,也谈不上怨言不怨言,亏欠不亏欠,只是阿英本以为玉央乃是富贵世家前呼后拥,无人侍奉在侧,做不来这些个杂事,却不曾想他竟是有条不紊,似模似样。
无论是上树摘果,亦或下水捕鱼,都不曾难倒他。
只不过在这期间,割草砍树,劈柴插鱼,诸般劳作,用得都是阿英所背那柄削铁如泥的利剑。
彼时玉央也未多言,只是站在她面前,定定望向她,好整以待。
两人一坐一站,在潭边僵持良久,直到肚子饿得又响起一连串咕噜噜的叫声,阿英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抱在怀里长剑交了出来。
玉央接过长剑,将剑柄与剑鞘上缠绕的破布一层层解开,但见黑鲨皮鞘,白金吞口,拔剑而出,寒光似月,吹毛立断,端的是重金难求的好剑。
“剑可有名?”
“剑名斩鲲,取自上可九天追星月,下可四海斩鲲鹏之意。”
阿英淡淡道,此剑本是她十四岁生辰父亲所赠,伴她几番出生入死,血雨腥风,到如今......她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别在我面前使。”
玉央不禁轻轻勾起唇角,那眼底的稀疏柔软,却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盛夏时节,露宿山野,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第三日午时,倏尔一场大雨倾盆而至,谷中无处遮风避雨,情急之下,玉央抱起阿英来到矮崖上坍塌的石洞前,暂行躲避。
饶是如此,二人仍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彼此对望,哭笑不得,阿英抹了抹鬓边湿发,笑叹道:
“只当天公作美,助你我除垢洗尘了。”
经此一难,未免重蹈覆辙,在阿英的指挥下,玉央花费数天时间,结成了一间茅草屋。
虽是低矮简陋,却也多少能避风挡雨,自此日落之后,二人终是有“瓦”
遮头了。
日升月落转眼而过,每当又一日夕阳西沉,阿英便在茅草屋前的一块平整青石板上刻下一道划痕,如今已是第二十道了。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仗着年富力强,内功精深,她的骨伤已是好了多半,再几日便可缓慢行动了,然对于出谷的法子,二人还是头绪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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