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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男子忙牵了他手,道:来,我带你回房休息。
尘哥,我真是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
谢惭英用力挣脱,那人冷不丁被甩出去,险些摔倒。
旁人忙扶住他,男子却不生气,上前几步哄着他道:你别生气,原是我手下的人不知情,以为是仇人派来的,我见了玉佩才知道是你。
谢惭英注意到他走路时一条腿是跛的,又听到他提到玉佩,便问:什么玉佩?
男子脸上泛起红晕,带着几分羞赧道:我送你的玉佩啊,这些年你一直带着罢,幸好没丢了。
谢惭英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只有当年舅舅交给自己的玉佩,说去富陵县,见到这玉佩的人能保护自己,这会儿反应过来,他口里的尘哥只怕说的是舅舅,惊道:你你是你怎么从富陵县到了这里?
男子伸手挽住他,一味只笑着说:咱们回房说话。
谢惭英急欲知道来龙去脉,也知道因为自己和舅舅长相神似,这人才错认了。
当初在桑水镇,霍通天见到他真面目时直呼报应,想来也是将他认成了萧和尘。
二人进了房,男子打发走下人,关上门后不待谢惭英再问什么,便扑进他怀里,把人紧紧抱住了,埋首在他胸前,哽咽道:尘哥,当真是你么?我真不敢相信,方才在外面,我只怕这是一场梦,我若是话说错了,你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尘哥,你抱抱我。
被一个师兄以外的大男人这么抱着,谢惭英别扭得要死,想要挣开,但听见他说的这些话,想到他是舅舅的故人,也许是极亲密的故人,便如自己与师兄一般,也只觉得悲从中来,放佛这一刻,自己当真是他口里的尘哥,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背,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不大愿意撒手,但好像很听萧和尘的话,果然放开了他,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又从桌上端了下人备好的姜汤给他,才挨着他坐下,细细打量着他,道:尘哥,四年了,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谢惭英本想告诉他我不是尘哥,但瞥见他痴迷的眼神,忽而又不忍打破他的梦。
他想,自己第一眼见到萧茗,虽没有这般夸张,但后来帮她杀人,也是甘之如饴,只因为那与母亲几分相似的容貌而已。
如今舅舅可算是下落不明,若说了出来,这人又白高兴一场,且还要为舅舅担心,便干脆顺着他的话答道:是吗?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谢惭英多少有些不自在,眼神便只四处乱晃。
男子见了,稍稍坐远了一些,轻轻叹道:四年了,物是人非,我如今满头白发,又残了一腿,确实是配不上你了。
你放心,若你想要退了婚约,我绝无二话,只消看见你安好,我就知足了。
谢惭英一口姜汤喷了出来,婚婚约!
!
!
他扭头打量这人,眉眼、喉结、胸脯,处处显示这人绝对是个男人,可舅舅怎么会和一个男人有婚约?他忽然想起来,那个雪夜,门廊下,自己正堆着雪人时,母亲说过一段时间,舅舅会带个小舅舅回来,难不成难不成
谢惭英心中五味杂陈,又难受又欣喜,还有许多愧疚。
当初舅舅若不是被自己缠着在家里多住两日,也许当天就要赶回富陵县和和未婚夫团聚。
见男子满脸落寞之色,把头扭过去生恐自己丑陋的模样被谢惭英瞧见,谢惭英只好安慰他道:你不要难过,你白头发也挺好看的。
男子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一笑,眉眼如春水,似乎是又鼓起勇气,向他靠近几分,痴痴地道:你当真不嫌弃我?那你亲一亲我,好不好?尘哥,这四年的日日夜夜,我都想着你,若不是大仇未报,我一定随你而去。
可如今你回来了真好
那人说一句靠近一分,谢惭英往后一退,身子却撞上床柱,实在已经退无可退。
这是舅舅的未婚夫,他怎敢有丝毫冒犯,想要推开他,又怕他误会伤心。
无可奈何,便想着还是把真相告诉他,正要说话,忽听见屋顶上咔嚓一声轻响,他立时警觉道:谁?
屋顶上再无声息,但谢惭英仍旧听得见远去的轻微脚步声,便借此机会对男子道:有人偷听,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疾步出门,飞身上了屋顶,见一个白色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屋脊之后。
谢惭英追了过去,跳进同一个院子,便看见不远处宁拂衣伫立于一株生长着宽大叶片的树下。
师兄?他喊了一声,你没事吧?你是过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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