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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消毒水、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衰败有机体的甜腻气味,混杂在一起。
构成了这条暗巷深处,最令人作呕的空气鸡尾酒。
云疏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几乎将刚才吸入的那点可怜的营养剂,全都咳了出来。
每一次咳嗽,都震得胸腔撕裂般疼痛。
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滑倒在地,努力平复着呼吸,警惕地倾听着巷子外的动静。
“攫取者”
与港口治安队的冲突声,似乎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但零星传来的叫骂和引擎轰鸣声,提醒着他,危险并未远离。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这条死胡同只能提供暂时的遮蔽。
一旦那些人处理完麻烦,细致的搜查,很快就会蔓延到这些边缘角落。
他需要一个藏身之处,更需要医疗干预。
刚才那阵拼尽全力的奔跑和极度紧张,让他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
晶噬症的侵蚀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他甚至能感觉到肺部某些地方,传来了细微的,晶体摩擦般的刺痛。
他的目光落在巷子最深处,一扇几乎被垃圾和涂鸦淹没的,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后门的铁门上。
门旁墙壁上,有一个几乎褪色到看不清的图案——
一个粗糙的,由齿轮和蛇杖组成的喷漆标记。
地下诊所的标志。
在碎星城这种地方,正规医院稀少且价格昂贵。
更多的是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不问来历,只认信用点的黑市医生据点。
风险极大,但却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云疏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的空气,蹒跚着走到铁门前。
没有门铃,他只能按照道上的规矩,用特定的节奏,两长一短一长,敲击着锈迹斑斑的门板。
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巷口外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让他神经紧绷。
终于,铁门上一个小滑窗“唰”
地一声拉开。
一双浑浊充满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着他,声音沙哑低沉:“找谁?”
“……看病。”
云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拉下一点兜帽,露出苍白汗湿的脸,和因痛苦而微微失焦的眼睛。
“老蛇介绍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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