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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着一盆年桔,黄澄澄的的小金桔,盆上贴着红底描金字的福。
房间外的陈启光和温慧宁正聊天,讨论着该将购来的的花朵放在哪里。
方清芷岔开话题,若无其事地同陈永诚聊天,讨论要写几个福字。
贴在正门上的福,理所应当地要由陈修泽来写,他是长兄,无人有异议。
门外的福须正贴,要“福到临门”
,陈修泽写了福字,又唤来方清芷,微笑着将毛笔递给她:“要不要试试?”
方清芷摇头:“我的字不好。”
“长嫂如母,”
陈修泽仍持着笔,“况且,你的字很漂亮——”
说到这里,他瞥一眼旁边的陈永诚。
“比小五好很多,”
陈修泽微笑,“来,试一试。”
陈永诚唉声叹气:“夸奖才能令我进步。”
方清芷说:“是的,我看永诚抄经书时的小楷就很漂亮。”
陈修泽微微笑了,就像父母都喜欢他人夸奖自己孩子,旁人夸赞弟弟妹妹,他也开心,更何况是方清芷。
他重新拿了纸,让方清芷写了一个福字,指挥陈永诚,将方清芷写的这个字张贴在门外。
陈修泽是极为注重仪式感的一个人,他并不吝啬,派出去好多鼓鼓囊囊的利是。
永诚的字最后只留下一副对联,剩下的还是陈修泽同方清芷一起写。
现如今陈修泽搬出老宅,家中的一些事务便移交给陈启光和温慧宁两兄妹来做。
等人都走了后,方清芷才问:“启光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陈修泽正望她写的小字,春字还差最后一笔,他握住方清芷的手,捏住笔杆,凝神静气添上一笔:“意外。”
方清芷说:“还好伤的是小手指,倘若是大拇指,怕是好多事情都做不了。”
她隐约记得,之前报纸刊登,帮派寻仇,其中一个帮派的太子爷被人绑去,砍掉双手小拇指,斩得干干净净。
陈修泽岔开话题:“我母亲虽然祖籍上海,但我同她都不太了解上海的风俗,听说那边过年要吃汤圆,对吗?”
其实方清芷已经不太会讲上海话,她没有在上海生活过,关于城市的记忆也只剩下“故乡”
,至于故乡吃什么,做什么,讲什么……她依稀能听懂“阿拉”
“侬”
呀之类的词,让她讲,也讲不出。
“她在富人家做工,陪伴小姐,后来一同到了香港,”
陈修泽面色坦然,“小姐病逝后,她便离开了。”
方清芷默然。
除却携带万贯家产过来的富人,穷人家各有各的心酸。
“我记得小时候过年,她还煮过汤圆,黑芝麻馅儿,白糯米皮,”
陈修泽说,“你若想回上海看看,等过些天,我同你一起办返乡证。
现在过年,琐事多,也只能做一碗汤圆,给你尝尝。”
方清芷摇头。
她还在专心写字,裁的红纸多,她就写福字,到时墙上、柜子上都要多贴一些。
现下房间中无人,陈修泽抬手,侧脸要吻她耳垂,方清芷身体发颤,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颤栗,侧身,躲过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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