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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见野也没接话,渐渐冷静下来。
他若有所思慢慢倚向衣柜,隐入黑暗。
沈冬冬桌前昏暗的光,隐约在他深邃眼眸中折射散开的朦胧光点,像被迷雾笼了起来。
沈冬冬话其实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废话,很少有观点如此清晰明了的时刻,好像每句话他都能换一万种表达方式重说一遍。
沈冬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可,可放在自己身上,总是难以做到。
小猫崽刚刚说的第一句话,就像凉水一样泼醒了他。
是的,他不是宠物。
可盛见野总是难以搞清这一界限,不知不觉就会去强硬地支配,怕猫身体不舒服,怕猫遭遇歹人,怕猫随随便便被哄走……
以前还能自我告诫和控制,知道包装成温和的方式去管猫崽,可最近在猫崽身边转悠的人实在太多,盛见野的的确确是有点失控了。
这或许是以爱之名的牢笼。
华美,也丑陋。
他怕的东西好多,但最怕的,还是猫猫又头也不回地离开,建立亲密关系后亲手撕碎和否认,甚至都不再认识他了。
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沟通方式。
“冬崽,你会不会哪天又跑了?”
盛见野直勾勾盯着他,声音有些沉闷嘶哑。
沈冬冬没听懂,“什么跑?为什么说又啊?”
盛见野:“离开这里,很突然,不跟任何人说,再也不回来。”
这句极低的呢喃语序破碎,缺失逻辑。
“你不会是说大学吧?”
猫猫勉强理解,鄙夷地哼了声,“我脑袋坏了啊?干嘛要退学,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就因为你们欺负我吗?我逃跑不就认输了吗,我就不。
哼,气死你们。”
盛见野无声笑了下。
缓了好半晌,他走到沈冬冬身边,长出了口气。
“对不起冬崽,我郑重跟你道歉,刚才把你弄得很难受。”
盛见野小心抬手,揉了把沈冬冬还戴着睡帽的脑袋,沈冬冬还是低着头不理他,可盛见野知道,他在傲娇地默许。
这么好哄,他怎么忍心说出那些话的?
盛见野疲惫地揉了下眼睛,又问了遍:“冬崽,你真的不愿意上去睡觉啊?”
其实猫猫有点困了,但盛见野都这么问了,那猫猫跪着也要逞强到底,永不为奴!
“不去。”
猫猫倨傲扬头。
“行吧。”
盛见野耸了下肩,回身单手提起他的椅子,放到沈冬冬身边,翘着二郎腿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猫猫:“……你干嘛?”
盛见野抬了抬下巴,“不是要通宵熬夜吗?哥陪你,正好你有不会的还能问问我,不愿意?”
猫猫语塞。
愿意,但也没那么愿意……
猫扭扭捏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后也传来了踩床梯的声音,扭头一看,傅伦眯着困顿的眼下了床。
“你又下来干嘛,尿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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