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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此事还是得从贤王叔那边查起。
入夜,皇帝正批奏折,姜远悄然进来禀事。
他身上衣裳已换了干净的,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将一沓新的供词奉上,姜远正色道:“程玿、程沧两父子受不住刑,都招了。”
两父子和太后一样,亦不知那皇太孙藏身之处,只知在昌州。
程玿篡改户部账目,贪墨足足两百余万白银!
这些银钱,程玿留三成,余下七成皆交给程玘。
不消说,必是用在为那位皇太孙培植势力。
皇帝一目十行翻阅着带血的供词,以及从程玿书房地砖下一尺深处挖出的账册,触目惊心,龙颜震怒。
他按捺着怒意,合上账册:“听说皇后给了你一张义绝书,是谢夫人写给程玘的,他可签好了?拿给朕看。”
说着,朝姜远伸出手。
说到这个姜远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忘了规矩,抽出义绝书,重重拍在皇帝手上:“程玘这个老匹夫,你竟然不肯签!
还说要与谢夫人死则同穴!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丧心病狂之人?!
他好像丝毫不担心皇上会处死他,就凭只有他一人知道那皇太孙的所在?要不我明日对他也大刑伺候?看他猖狂到几时!”
他气呼呼的,皇帝看到义绝书上的措辞,却是出奇地平静。
让程玘有恃无恐的,可不止是皇太孙的藏身之地,还有阿浓,皇帝心中有数。
将义绝书重新折好,塞入袖中,皇帝站起身,信手把账册丢入姜远怀中:“走,随朕再去一趟诏狱。”
监牢里,程玘盘膝而坐,仿佛坐在自家闲庭。
姜远哗啦啦打开锁链,大力扯开牢门,嚷嚷:“程玘,出来!”
看到程玘还讲究仪态,慢条斯理起身,姜远没了耐心,一手将他抓起来,拉着就走。
故意绕了个弯,将他带到程玿牢门外,戏谑:“程大人,看看里头的血人,可还认得?”
里面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喊疼的声音都虚弱低微,但是程玘记得,这是关押程玿的地方。
程玘眼皮狠狠跳了跳,他按捺住恐惧和担忧,语气镇定从容:“你要对我动用私刑?皇上知道吗?”
姜远冷笑一声,没应,猛地一扯,程玘踉踉跄跄跟着他走。
对眼前的密室,他已不陌生。
皇帝深夜来问话,还特意备了好酒好菜,倒是让程玘有些诧异。
“程玘,签了这份义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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