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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斜靠在榻枕之上,虽然他眼睛微闭,可心中如热锅烹油实在煎熬,双耳也时时刻刻注意殿外的动静。
“清竹,清竹。”
宫人分立两侧,常年在宫中当差,他们自知今日的主子心神烦躁不堪,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回陛下,清竹公公去找首辅大人。”
宋良卿微微睁开眼,没错,是他让清竹去寻楚墨珣。
他伸手想要拿案前的茶润润喉,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茶碗,瞬间失了手。
茶水像是洪水那般铺天盖地地染湿案上的密折,宋良卿眼底闪过一丝暴虐,心中之郁想朝这些奴才发泄出来,忽听见殿内的奴才们跪了一地,诚惶诚恐地说道,“奴婢有罪,请陛下责罚。”
这一声声有罪又让他想起楚墨珣的教诲,“陛下若想为明君,便不可以自己的脾性示人。”
宋良卿如同瞬间被当头浇灌下一盆冷水,没了脾气,“是朕自己失手打翻,你们收拾了便是。
收拾完你们都退下,清竹来了让他单独进来。”
话音刚落清竹踏了进来,宋良卿一下来了精神,“清竹,可寻到首辅了?”
楚墨珣和青竹刚想行礼,宋良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整这些虚礼,赶紧进殿。”
清竹冲着这些奴婢摆了摆手,“你们都别干站在这儿了,陛下这有我和首辅大人,你们都退下,在门口守着,谁都不准进来。”
“遵命。”
宋良卿一见楚墨珣便问,“锦衣卫和巡防营可有长姐的消息?”
楚墨珣还未开口与宋良卿说上几句话,便听见文渊阁门口吵嚷起来。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秦王,奴才给秦王请安。”
宋景旭一张脸笑嘻嘻地扶起在文渊阁外值守的太监说道,“别行礼了,陛下在吗?本王找陛下有急事。”
“秦王恕罪,今日陛下身子抱恙谁都不见。”
宋景旭嘴角笑容渐渐沉下去,“陛下身子抱恙,本王更应该探视才是,你去通报一声。”
“秦王恕罪,按理说小的应该去禀报,但刚才陛下才吩咐奴才今日何人都不见,烦请秦王先回府,待陛下召见再入宫。”
宋景旭并不退让,稚嫩的声色顿时嚣张跋扈了起来,“如若今日本王非得见陛下不可呢?尔等是什么东西,还敢拦本王不成?”
值守太监纷纷跪在地上,“秦王息怒。
秦王恕罪。”
“息怒,恕罪,你们这些个奴才只用这种话来搪塞本王,本王今日把话放在这,就算是冒犯陛下,本王今日也要见龙颜,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秦王莫要为难奴才们,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说罢宋景旭便不顾阻拦推门踏进文渊阁。
宋良卿压根掩饰不住脸上的愁容,只抬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是兄长来了。”
宋良卿对着身边太监摆了摆手,走到宋景旭面前忙打圆场,“是朕今日身子抱恙,不怪这些奴才,兄长切莫生气。”
宋景旭怒目圆睁地看着宋良卿,瞧得他都有些心虚,“兄长如此看朕做什么?”
宋景旭收敛神色跪了下来,“臣兄今日只问陛下一句话,若是陛下真心待臣兄,便如实相告。”
“兄长你问。”
“长姐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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