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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看着形势不对,他还真怕皇帝给气个好歹来上回听说二皇子被刺晕倒那是装的,但这回可就是真的了
可他只是太监总管,管不着朝廷重臣,也不好随意插言,只能轻唤了一声陛下,然后就对下面的杨首辅使眼色。
但杨首辅要么不说,既说出话来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连皇帝都怼,哪里会看个太监的眼色?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空气凝滞,好像只剩下了贞和帝的喘息声。
若贞和帝真是个昏君,他可能就甩袖离开了。
或者他也能不管不顾的下道圣旨,想立谁为储君就立谁为储君。
可偏偏他一向自诩自己虽不及尧舜,但却也是殚精竭虑,勤政爱民的一代明君。
将来留在史书上的记载也该是大周朝的中兴守成之君。
这样要名留青史的明君如何能做出枉顾祖宗礼法,不顾众臣劝诫,仅凭自己喜好的一意孤行之举呢?
所以他只能忍着,拖着。
哪怕是自己奇怪的心理作祟,也要把事情做得合情合理,仿似完全出自公心一般,同时还要让众臣都认可他的决定,认为那是圣明的决定。
就这样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皇帝的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了一些。
他瞪着杨首辅,终于开了口,但话却是对郑阁老和兵部尚书吴启同说的,道:“郑爱卿,吴爱卿,你们先退下吧。”
这是要私下好好跟杨首辅“谈一谈”
的意思。
郑阁老和吴尚书听言没怎么犹豫就起身告退了。
就杨首辅,他不出声则已,既出声就是已定了主意,又岂是皇帝能劝动改变的?
郑阁老和吴尚书退下。
德庆倒是留了下来。
贞和帝看着杨首辅那张耿直的忠诚脸叹了口气。
他道:“爱卿你年纪大了,就不必拘礼,坐下跟朕说话吧。”
杨首辅没动。
动什么动啊,一会儿还不得跪?
他也对着皇帝叹了口气,缓缓道:“陛下,老臣知道陛下的心意。
三位皇子,大皇子和三皇子皆是陛下亲自教导,看着长大的,唯有二皇子与陛下自小分离,不亲近。”
“三皇子文弱,优柔寡断,但大皇子却稳重老成,堪为不错的守成之君人选。
且现如今岑家已除,亦不担心他受岑家的掣肘。”
贞和帝被说的激动。
原来你知道朕的心意啊!
杨首辅心中一哂,陛下,您独断专行惯了,想什么就做什么,就看您最近行事,但凡了解您的人,谁能看不出您的心意呢?
被重臣理解认同,贞和帝很是激动。
他点头道:“正是如此。
爱卿,大皇子和三皇子不仅是朕亲自教导,看着长大的,就是爱卿你也曾做过他们的老师,教导和看着他们长大的,对他们应也了解至深。”
“大皇子性情才干俱佳,一直以来都是受岑家所累罢了但岑家虽是其外家,他却也从不曾被亲缘所误,一向明辨是非,岑家结党之事,他也从不曾搅和其中”
“可是陛下,”
杨首辅没让皇帝抒发完就打断他道,“陛下,大皇子殿下沉稳有余,果敢和战事经验却远远不足,若我朝现在是太平盛世,大皇子为盛世守成之君尚可,但现在我朝表面尚安稳,实际却是内空外乱,西北的西域西域,北疆的北鹘,东南沿海倭寇海贼,西南异族邻国窥伺,倘若一处发生动乱,就很可能引致群狼攻击陛下,大皇子他,守不住啊。”
说到这里杨首辅几乎是老泪纵横。
他哽咽道,“而且陛下,祖宗理法不可废,二皇子他为元后嫡子,身后是手握西北十数万大军的西北督府,在北疆军中又素有威信陛下,您想要越过他立大皇子,难道是要引起天下大乱吗?”
贞和帝面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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