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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浅田织夏沿着墙壁一路摸索，却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很显然，她并不在被获准进入的名单之内。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那年春季的末尾。

一连好几天，浅田织夏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及川彻的情绪不太对劲。

她知道他刚输了一场很重要的比赛，都说事不过三，但认真计算起来，这已经是及川彻败给牛岛若利和白鸟泽的第四年。

浅田织夏能够感受到，这一次失败对于及川彻的打击十分重大。

过去她一直认为，及川彻是那种即使内心天崩地裂，面上依旧能保持云淡风轻的类型。

可那一天，浅田织夏眼睁睁看着及川彻脸上一贯温和的面具，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最真实的样貌。

少年眼神中的不甘和倔强，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浅田织夏的眼睛闪了闪，不忍去看这样的他。

或许是迫切想要找个对象诉说，及川彻告诉她，他国中三年都败在同一个对手的手下，那个人名叫牛岛若利，是个少见的大炮型攻手。

更难缠的是，他还是个左撇子。

这就导致他在扣球的时候，球体旋转的方式会跟大部份的右撇子球员不同，如果想要顺利接下他的球，对手必须要在赛场上飞快做出调整应对。

白鸟泽作为强校，却不讲究团队合作，他们的策略就是将所有球都交给王牌，靠着牛岛若利的强力扣球得分。

而无论及川彻怎么组织己方的拦网，变换防守队形，都没有办法有效地挡住牛岛若利强势的攻击。

国中三年级时，及川彻曾经获得过宫城县最佳二传手的殊荣，刚走下颁奖台，他就在后台看到白鸟泽的鹫匠教练。

这已经不是鹫匠教练第一次，带着游说的目的过来找他了。

鹫匠教练组建球队的理念，便是坚持“力量至上”

主义，他广为吸纳那些身材高大、球技精湛的球员，试图成立一支具有超级攻击型的队伍。

尽管及川彻每次见到牛岛若利，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面对鹫匠教练的时候，他好歹还维持着身为晚辈的基本礼貌。

“鹫匠教练，我想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加入白鸟泽，就算你再问我一百次，我的回答也不会改变。”

及川彻语气坚定，没有给对方任何转圜的余地，也没给自己留下退路。

鹫匠锻治过去也是活跃在排球场上的选手，但是受限于身高，他最终不得已放弃了这条路，转而成为教练。

因为自己曾经在这方面吃过苦，他将天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及川彻的确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二传手，但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如果他能够跨出这个小小的宫城县，会发现外面有许多跟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甚至比他更有天赋的选手。

然而，拒绝加入白鸟泽的及川彻，连进军全国的门票都拿不到。

站在鹫匠锻治的角度看起来，及川彻如今的选择，无异于自毁前程。

“你果然就跟牛岛说的一样。”

鹫匠锻治感叹道：“年轻人有骨气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意气用事只会害了你。

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出路，却要为了无谓的尊严，放弃摆在眼前的捷径，你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浅田织夏并没有自以为是地给予这段故事任何评价。

她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每个人有每个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谁都没有资格对其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假如及川彻需要宣泄的出口，那她很乐意扮演一个耐心的聆听者，为他排解那些积压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

出乎浅田织夏意料的是，及川彻在这时突然转过头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小同学，你觉得我当时的选择做错了吗？”

他轻飘飘地抛出一个问题，浅田织夏却觉得如临大敌。

每当面对及川彻的时候，她脑筋转动的速度总是会不自觉地变慢。

可即便如此，浅田织夏也知道及川彻正在试着对她敞开心扉。

浅田织夏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样的回答才能够符合他的预期。

短短几十秒内，她设想过无数个答案，可最终还是觉得哪个都不够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