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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明明是夏天,凉风却吹过他浸了些许冷汗的后衣襟,让他从脖颈一路凉到脚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平时分明不是怕鬼的人,以往上原由衣走夜路时因为阴森森的气息而害怕,觉得有鬼在一旁窥伺时,他还会半嫌弃半玩笑地拉着她告诉对方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现在天空湛蓝,正逐渐像夜晚的靛蓝色色过渡,将要落下的太阳被云层遮挡住,变成绚烂的彩色,如果忽略皮肤上不知为何出现的阴冷感,周遭分明还是暖洋洋的。
就算把这一幕拍成恐怖片,也分明会是没有任何人会看的,一点也不恐怖的那种片子,这样的氛围就连上原由衣都吓不住。
……那为什么,他的心底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惊慌感?
他的思维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冷眼旁观,莫名其妙地看着另一部分因以前完全吓不到自己的东西而感到毫无来由的害怕。
如果说上原由衣对于鬼怪的恐惧还有些来由,那么大和敢助感觉自己内心浮现的负面情感完全是毫无逻辑的。
他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两步,正要强作镇定地继续询问,却被上原由衣拉着跑回了车里。
青年女子平常看着娇小,这会儿力气却是大得可以直接将他拽走。
大和敢助被上原由衣拽上了车之后,在女性好友的催促声中驱车离开了。
这段路本就僻静,两人开车驾驶离开后,三个少年才后知后觉地呼出一口气。
而后有着半长发的紫眸少年微微皱眉,充满疑惑地说:“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惊吓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我记得大和警官不怕鬼吧?”
诸伏景光微微抿唇,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直觉般的惊慌感。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
“班长……?”
萩原研二忽然注意到一旁高个子少年异样的沉默。
班长并不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正相反,当同伴们因为某件事情而感到沮丧或是惊慌时,他一般都是第一个采取措施,安慰或者是鼓励对方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却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片刻后他沉声道:“……我该离开了,皮斯科应该还在据点等我。”
诸伏景光愕然:“等等,班长,发生什么事了?”
高个的少年身形顿住片刻,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在皮斯科那边还有点事情,如果回去晚了我担心他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
“——你们知道的,皮斯科老了,不想要站队,只想安度晚年,所以我最好也和站队明确的人表面上保持一点距离。
我们加个通讯吧,网上联系!”
诸伏景光直觉不太对劲,但还是把通讯器号码给了自己曾经警校时期的班长。
善于观察人面部微表情的萩原研二却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当面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伊达航的理由无懈可击,如果他死缠烂打着,一定要对方说出真正的半路离开他们、不跟他们一起回据点理由,反倒难办。
而且他们五个警校好友都没有去逼问对方的伤疤的习惯。
当年诸伏景光的事情,除了松田阵平直截了当的去问之外,其他人都持着一种好友不说就不多问的态度。
现在也是一样,萩原研二看得出来,伊达航并不想多提这件事情。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自然地询问:“那你从这里回去方便吗?需要我把车给你吗?这里离我们的距离也不远,我和hiro可以自己走回去,或者叫我们的其他朋友送我们回去。”
伊达航摇了摇头:“不用。
我朝外面走一段,然后让龙舌兰来接我。”
他那有着黑色半长发紫色眼眸的好友表面上自如地微笑着,内心却在暗自皱眉。
——不对劲。
他说的理由绝对不是他要离开的真正理由。
班长离开的理由肯定和刚刚遇到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的事情有关。
但是有什么关联呢?这件事就是意外,甚至,真要找一个背锅的人,那也应该是他,毕竟是他在开车的时候回头没有看路,导致差一点擦上前面的车的。
但是……
联想到他开车的时候感觉手感不对的问题,萩原研二微微沉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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