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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各有各的看法,说的话、做的事,必然是自己认为正确的。
可究竟谁对谁错,恐怕要后来人总结。”
“但局中人,总要做选择。
苏小姐,革命是一团烈火,不将自己焚烧,便将他人焚毁。”
他低声,很温和地说,语调之中又别有一份冷峭与悚然。
“只有斗争,永无止境的斗争,非此即彼。”
“没想到贺先生是这么激烈的人。”
“也不算,”
贺常君微笑,“我不过是个背井离乡的东北人。”
苏青瑶的心沉了沉,柔声道:“贺先生,我说点傻话,你莫怪。
现在时局这样坏,留给我们的,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苏小姐兰质蕙心。”
他笑笑。
“给徐老板当夫人,屈才了。”
“纸上谈兵罢了。”
苏青瑶垂眸。
贺常君摘掉眼镜,在衣角擦了擦。
他靠着椅子,不再说话,苏青瑶也无话可说,两人相对坐着,一时间,屋内静极了。
谭碧大抵是察觉到客厅的谈话声止息,举着两杯温水出来,放在二人面前。
贺常君接过,又自如地同谭碧说:“谭碧,晚上去看电影,怎么样?我和锦铭来接你们。”
“阿瑶,有空不?”
谭碧首先问她的意见。
苏青瑶点头,“你们定。”
谭碧一只手搭在座椅靠背,一只掐腰,俯身在贺常君耳畔嘀嘀咕咕了几句。
贺常君耳根微红,小声回复她。
两人轻声对彼此说了会儿话,再抬头,发现对面的苏青瑶不知何时去厨房拿了黄油和面包,正举着餐刀切冰冻黄油块。
她看两人终于聊完,含笑的眼眸扫过两人,贺常君手脚一时不知往哪儿摆。
谭碧倒是无拘无束,几步扭到苏青瑶身侧,从她手里抢面包吃。
三人聊到中午,到了贺常君出诊的时间。
苏青瑶提醒贺常君别忘了把于锦铭的车开走。
贺常君一摸口袋,啧了声,说锦铭今早出门急,忘给他车钥匙了,等晚上看完电影,送她俩回家,顺道把车取了。
苏青瑶想想也行,便与谭碧一道送他下楼。
盛夏将尽,公寓两侧茂密的行道树互相推搡着,连影子也透着零星碧色的暗光。
贺常君穿过成片的阴影,在一块阴影与光斑的夹缝处转身,微微弯腰,与大门口的两位小姐道别。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面颊,摇动着,似要将他点燃。
兴许是总站在于锦铭身边的缘故,叫人老忽略他。
眼下单拎出来看,他模样蛮好,斯文又端正,红起脸,嫩生生,是个好脾气的男人。
“阿碧,你觉得贺先生怎么样?”
回屋的路上,苏青瑶问她。
“你太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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