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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们顿时噤若寒颤,连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都不敢伸手擦拭。
赵妈妈觑着仆妇们战战兢兢模样,轻声劝道:“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候不早了,进去吧。
再说她们也尽力了,毕竟不能下狠手,想来即便拷打和用刑也受诸多限制,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夫人,正是如此,奴婢们都是按夫人的吩咐办事,不敢肆意妄为,所以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开来……若不然……”
仆妇们提心吊胆的为自己开脱。
妇人重重的冷哼一声,不再厉声训斥她们,顺着斑驳的青石板路向院内行去。
院内正对面有三间瓦房,两边各有厢房,梁柱和门窗漆色黯淡。
妇人和赵妈妈不进正房,却进了左边的厢房。
厢房里放着几个腌咸菜的大瓮和大缸,可能还做酱,所以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怪味,闻之令人作呕。
妇人忙不迭的伸手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命令:“搬开,我亲自己去会会她,看她招是不招!”
身强力壮的仆妇赶紧上前,将几个大瓮搬开,大瓮底下铺着稻草,一个仆妇蹲下身去,抠住这藏在稻草之下的铁环,用力一拉,地上一块方形的铁板被掀了开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仆妇举着火把照亮洞口,原来洞口之下,有一阶阶的台阶朝下面延伸而去。
几个仆妇率先下了洞,妇人和赵妈妈紧随其后。
洞内沉闷窒热,弯弯曲曲,但颇让人意外的是,行了一会儿,不时就会有一阵凉风吹来,驱散身上的粘腻。
又行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洞内渐渐地,渐渐地亮堂了起来。
洞两旁是粗糙凹凸的石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牢房。
牢房的角落里,一位披头散发,衣裙上血迹斑斑的女子侧卧在地上的草席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
妇人用绣花手帕抹着自己颈子上的汗渍,充满厌恶和阴冷的目光透过黑纱射到那女子身上,仿佛要在她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凿穿几个血洞。
“打开,将她拖出来。”
妇人冷冷地命令着,并伸手取下头上的黑纱维帽递给赵妈妈,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孔。
洁白细腻的肌肤,云鬈如雾,娇好的面容上一对柳叶吊梢眉,一双半媚半润的吊梢眼阴险地半眯着,配着薄薄朱唇,于妩媚艳丽中透出几分精明和刻薄。
赫然正是凌夫人钱氏。
她嫌牢房污染肮脏,并不走近,只是问仆妇:“她身上怎么这么多污血?不是交待你们不要弄的皮开肉绽吗?”
一位三十岁上下,相貌十分凶恶的仆妇急忙说道:“夫人且放心,奴婢们谨遵夫人吩咐,小心行事,并未在她身伤弄出明伤。
那些血,只不过是用绣花针扎她时,渗出来的血水,至于她身上的那些针孔和针眼,抹了药,养些日子便完好如初了。”
“嗯,此法甚妙,若她受不住疼,自然会招了。”
钱氏满意地点点头。
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她那张脸和她那身皮子,本夫人留着还有大用处!
你们纵算恨她嘴硬,想使尽手段让她招认,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可,只须顾忌着别弄出疤痕,时刻切记不能坏了我的大事!
否则,我让人剁了你们去喂狗!”
仆妇纷纷说不敢。
两个仆妇架着那女子出来,将她扔在地上。
因着身上的伤,女子痛苦的吸着气,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身上的衣裙,已被血污和灰尘弄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兼之破败不堪,露出几处洁白如玉的肌肤,那上面交错着长长短短、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以及细小的针眼,令人不忍目睹。
“贱人,少装死!”
钱氏伸出着精美绣鞋的脚,一脚狠狠踹向那女子的薄弱的肩头,踢的那女子痛苦的呻吟一声,急骤的抽气,身躯抖颤如风中落叶。
她却厉声喝道:“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贱人,既不曾鞭打你,且不曾火烙你,更没有虐待你,你做出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女子伸出手来按住肩头,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上同样布满红肿青紫和细小针眼,只是还真如钱氏要求的一样,并没有哪一处破皮流血,以及留有受虐的伤疤。
一个仆妇蹲到女子身边,用力揪住她凌乱脏污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恶声恶气地道:“夫人问你话呢,你聋了吗?不然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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