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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着急道:“怎行事如此跋扈……”
卫姌道:“别急。”
老媪所带仆从正要往里闯,只见六个高大侍卫从内走出,在堂屋门前列成一排。
仆从见状心生怯意,纷纷回头朝老媪看去。
老媪脸色乍变,指着侍卫骂道:“我就是建康大司马府里的,你们莫非瞎了眼蒙了心,不知哪个是主”
惠娘忍了她多时,冷哼道:“看府的老奴,竟也以主自居。”
老媪骂了几句,侍卫纹丝不动,她脸皮涨得通红,转过身来又对卫姌道:“小郎君莫非就只看着,这岂是待客之道”
卫姌摇了摇头道,“确实并非待客之道,家中狭小,不便待客,还是赶紧请出去吧。”
今日蒋蛰不在,侍卫几人却也只桓启对卫姌极好,闻言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动手驱赶,老媪与仆从哪是侍卫的对手,很快就被赶出门外。
惠娘命仆从关上门,老媪在外面骂骂咧咧,数落安邑卫氏,惠娘听了不由着恼,气咻咻地转述给卫姌听。
卫姌没想到南康长公主的老仆居然如此蛮横粗鄙,道:“去将庖屋的泔水拿来,再有污言秽语就泼出去。”
惠娘闻言却犹豫起来,心想到底是南康长公主的老仆。
卫姌一眼看穿她的顾虑,道:“往小了说,二哥还住在这儿,算是大司马家中私事。
若往大了说,司马家的老仆侮辱士族,也不占理,新帝刚继位,朝堂尚还不稳,莫非要为个老仆责难士族郎君”
惠娘放心去了,叫人从庖屋抬了个大桶和梯子出来。
外面还有骂声,仆从顺着梯子爬上墙,舀着泔水就泼出去。
只听鬼哭狼嚎似的惨叫连连。
惠娘险些笑出声来,又叫仆从继续泼。
又是两勺洒了出去,忽然听见一声男子怒骂:“这他娘谁泼的”
仆从吓得从梯上滑落,扑通一下栽在地上,抱着腿喊痛。
惠娘面色也变得煞白,哪里听不出刚才的声音是桓启。
府里上下仆从婢女都知桓启脾气暴躁,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惠娘让人赶紧把摔伤的仆从抬走,泔水桶和梯子也全收了起来。
这时大门打开,桓启在门前翻身下马,刚才墙上泼出泔水,他马速太快,被淋到几滴,随即一股恶臭泛了起来。
他脸色骤变,怒骂出声,朝墙头扫去一眼,“找死呢,谁干的”
侍卫默然,若是其他人家,他们早就敲门找泼泔水的人去了,可这里是卫姌的院子,这些日子大家就挤着住里面呢。
桓启闻了闻衣袖,面色铁青,额角隐隐青筋跳动。
这时偏有不长眼的人,从外墙角钻出来,扑倒在他前面,“启郎君……”
桓启眼角余光一扫,喝道:“滚开。”
老媪嚎道:“是卫郎君叫人驱赶我等,手段下作……”
桓启呼吸粗重,压抑着怒火,双眼盯着她,眸光森寒,“你是打哪来的”
老媪道:“我是建康大司马府,南康长公主的……”
桓启猛然一脚踹去。
老媪仿佛被重石撞在肩膀,身体直摔出去,痛呼出声后两眼一翻就直接晕厥过去,一旁跟随而来的奴仆全都傻眼了,他们也听说这位大司马从往找回来的儿子,能武擅兵,却没想一句话没说完他就直接动手,对南康长公主丝毫没有顾及,此刻没人敢再来捋虎须,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
桓启冷冷扫了眼那些仆从,大步进入府中。
惠娘刚才远远看见桓启动手,暗呼一声糟糕,赶紧转身,直奔到卫姌面前,道:“糟了,泔水泼到桓郎君身上。”
卫姌怔忪,面上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惠娘却急道:“桓郎君什么脾气,刚才门前把人直接把人踢晕,那还是南康长公主的老仆,等会儿要是问罪,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桓启已经进屋来,他身材高大,手长脚长,走起来也快,进门时脸色阴得似乎能拧出水来,“谁干的好事……”
一股酸臭味儿跟着飘来,卫姌立刻捂住鼻子,脱口而出:“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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