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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准护着林氏,小宋氏气不打一处来,更坚定了要将林氏打出府的决心。
几人僵持不下,闹做一团,小厮和婆子们也厮打在了一起,阿瞒的头发和衣裳也是在那时被扯坏的。
“荒唐!”
裴凛怒极,凌厉的眉峰像是两柄见血封喉的利刃,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赶车的行云都不禁抖了抖身子。
阿瞒素知裴凛威严,此刻也不敢说话了,只好缩到了马车的一角,却又见温聆筝的目光朝他看来,不由冷汗涔涔。
“你是打小就跟在三弟身边的?”
“回大娘子的话,是的,我从八岁就跟在三公子身边了。”
“嗯。”
温聆筝轻轻应了声,可话锋一转,却问道:“那你可知,我三弟与那林氏是如何相识的?”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降入冰点,阿瞒本还想替裴准遮掩,可一抬头,却正巧对上了温聆筝那双含笑的眼。
他浑身不禁一颤,只觉眼前的这位侯夫人瞧着年岁不大,却颇为危险,只好将裴准与林氏的事情从相遇开始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
待得温聆筝与裴凛夫妻二人赶到老宅时,场面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厅内,陶瓷器皿碎了一地,桌椅横七竖八地倒着,院中的下人们也还撕扯在一起。
小宋氏坐在左侧的椅上,一手下意识地抱着肚子,头发凌乱,哪见昔年半点风姿。
反观右侧,裴准的脸早已在乱糟糟的场面中,被小宋氏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就连藏在他身后的林氏也未能避免,脸上、脖颈上,处处带伤。
“都给我住手!”
裴凛的声音凌冽如山巅之雪传入老宅内。
小厮婆子们先是一愣,可在触及他仿若嗜血的目光时,却是浑身一抖,匆忙收回了手来。
“你这是要把家拆了?”
裴凛才懒得管那些下人,只冷着脸朝裴准走去。
大抵是血脉压制起了效果,裴准打小就害怕自家这个爱胡搅蛮缠,又得理不饶人的二哥,再加上心虚异常,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着急忙慌地想解释,“不是的二哥,我……”
目光扫过一地狼藉,裴凛皱了皱眉,一把揽过温聆筝的腰将之抱起。
“你……你这是做什么?”
温聆筝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惊吓之余却顾念着场上情形,只好俯在他耳边低声问询。
颇为嫌恶地拿袖子擦了擦上首的一把圈椅,裴凛这才放温聆筝坐下,低声解释道:“地上脏。”
温聆筝:……这是个什么理由?
才从裴凛突然出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裴准愣愣地看了一眼这个未见过面的嫂子,只觉眼前女子貌若天仙,又娴静可人,不由怨怪起了自家早逝的父亲。
——竟是将他的亲儿子往火坑里推,非让他娶个比虎狼还凶狠的娘子。
“你在看什么?”
裴凛冷笑了一声,站直身,往前走了两步,抬脚上去就狠狠给了裴准一下,又干脆利落地收了回来,还顺带拍了拍衣袖沾染的灰,坐到了温聆筝旁侧,“读了这么多年书,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连礼数都忘了?”
裴准本就是一届读书人,弱不禁风,裴凛只用了三成力道,他就被踢得身子一歪,‘咚’地一声撞在了后头的桌子腿上。
可见裴凛发问,他还是忍着痛,踉踉跄跄地直起了身,垂着头朝温聆筝见礼。
原本躲在他身后的林氏乍见眼前情形,却是半点没犹豫就搂着肚子躲到了柱子后头去。
倒是坐在一旁的小宋氏,见裴准痛得龇牙咧嘴却仍是不敢站起,不由跟着跪了下去,将之挡在身后。
“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裴凛微蹙起了眉,想扶起小宋氏,可又碍于男女有别没有起身。
“二哥,二哥您息怒啊!
我家官人他只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这若是踹出个好歹来,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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