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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扣子真是高级,还会闪光呢,你瞧。”
沈妙真指着,那什么有机的玻璃扣子还真蓝莹莹的,在摇曳的烛光下。
“你手怎么样了。”
沈妙真把贾亦方手抽出来,对着光看他掌心,他手指头好长,手掌长水泡的地方都结了一层透明的痂,戳一戳很硬,茧子算是养成了,农村人就得糙一点,不然干活容易伤着,就不是细皮嫩肉享福的命。
贾亦方瑟缩了一下,要抽走,但是又没抽走,沈妙真故意逗他,绕着他手掌心画圈圈儿。
“可以了吗,你看完了吗。”
沈妙真看再逗他没准儿真生气了,就把他手放下,然后把他买的雪花膏挖出来一坨,然后后悔又蹭回去点,在自己掌心揉开,认认真真抹在贾亦方手上,连手指头缝儿都没放过。
但还是抹多了,那时候雪花膏腻得很,揉不开就跟猪油似的,很费劲,沈妙真夹着他的胳膊,拢在胸前,两个人摩擦着的手掌发出黏腻的声音,在掺杂着雨声的夜晚格外响。
贾亦方的脸越来越红,他面皮很薄,这个薄是指物理层面的薄,白净极了,要是用两个指甲盖捏住往上提,竟然能拉起来,沈妙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干嘛老是盯着别人呢,我们跟那些知青就不是一路人,再说……”
沈妙真弯下身,她在家穿的衣服都很宽松,人像是贴在贾亦方身上一样,她凑到贾亦方耳边,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沈妙真摸了摸鼻子,她没有偷窥别人秘密的爱好,真是她不小心知道的,她兜里没钱,但是也爱去县城到处晃荡,她有回路过邮局见到代木柔了,代木柔正在那打电话,当时天已经有点晚了。
知青点也没有自行车,沈妙真正好跟着胡同对个那个二婶子坐牛车来的,她虽然不咋待见代木柔,但还是想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坐牛车回。
其实还有一个考量,沈妙真觉得代木柔太文明了,又很弱,怕她让人欺负,但她一靠近,就听见代木柔在哭。
“好像是她家里人已经恢复职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回去,她哭得可惨了,别的我就没听到,我感觉她应该在这儿待不久的。”
沈妙真听见代木柔哭就走了,代木柔可骄傲了,肯定不愿意让人看见她那一面。
不对,时间还没到,难道不是恢复高考后她家里才平反的吗?
贾亦方对于那部电视剧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因为太火爆,充斥着各个角落,各种信息蜂拥过来,笼统地能知道个大概,但每条线似乎又都有些细枝末节的差错。
贾亦方被这件事情扰乱了心神,也就没注意到沈妙真那句话里的“老是”
,那个老是里又包含了谁,只有贾亦方吗,还是从贾一方就开始了。
哗啦——
不远处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以及男人的骂骂咧咧,和女人的哭泣声音。
“哎,怎么又吵起来了。”
沈妙真把针线都搁篓子里,站起身披上衣服,嘱咐贾亦方。
“你不能着风,我让妈去瞧瞧,他家最近怎么总吵架。”
沈妙真跟那户人家差了辈分,她个小辈去调和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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