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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结论也都十分一致:这女的癫掉了。
从他们的语气听来,这种新娶的媳妇忽然发疯上吊什么的,在村子里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情。
“哎呀我就说,婆娘果然不能选漂亮的。
钱花越多性子就越烈……”
“就是。”
“就可怜张二,平白无故挨一刀。”
“我就说,不能对媳妇太好,他家也太急了,这么早就让女的碰刀子。”
“那可不是——”
……
而在这些人的嘀嘀咕咕中,陈丽还在喋喋不休嚷着自己看到的那些“虫子”
。
“……他真的……我特意把他切开了,我仔细看了,他肚子全是虫子!
全部都是!
他内脏都被吃空了嘻嘻嘻!”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乎陈丽的风言风语了。
除了甘棠。
甘棠听得脸色惨白,在陈丽的旁白中,他的眼前甚至能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他甚至能看到张二叔是如何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用手捧着从肚子里流泻而出的线虫的。
他也可以清晰地“回忆”
出线虫在皮肤上不断游走蠕动的触感,虽然那种感受是他在噩梦中得到的,但是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叙述,甘棠的感触也诡异地变得愈发真实。
“我当时吓得不敢动,我以为他还要来杀我呢,哈哈哈,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弟在外面喊他呢……”
还有一颗头颅。
一颗被人强行从身体上切下来的头颅。
眼眶和口腔里都不断往外挤着蠕动的虫子,那虫子甚至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模糊不清,仿佛只是一团纠缠的虫团。
而它也在虫子的拉扯下,在院墙上微微晃动。
明明已经没有了眼珠,却依然直勾勾盯着蹒跚走出院外的男人。
“他们没有说人话,他们在说鬼话……然后……然后他就走了……我本来想去追他的,我得把他杀了,可是我怕虫子……那些虫子到处都是,好多,好多……”
陈丽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她看上去已经完全精神崩溃,旁人却已经听不下了。
尤其是张老太婆。
她好像是半夜听到陈丽在尖叫有虫子被惊醒了,结果跑去儿子房中一看,才发现床上,地上,包括院子里,全是连绵不断的血迹。
而陈丽的手中,还有一把满是污血的刀。
张老太婆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当即惨叫出声。
这时候听到陈丽口口声声说自己杀了张二,早已顾不得什么虫子弟弟的,满脸狰狞地就要扑上去继续殴打女人。
“够了!”
直到一声爆喝,打断了这场单方面的撕扯。
村长满脸灰黄,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他严厉地看着院中神色各异的众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白天出了事,二嫂子说不定就是被吓到了。
她说杀了人难道就杀了人吗?张二又不是已经躺在房间里不动了。
我看啊,他指不定只是受了伤,脑子发晕,想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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