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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三年,相府围墙修建甚高,树枝攀墙而上,她现下无法轻松上去,只得钻了隐蔽处的狗洞。
对这些,她毫不在意。
她只想活着。
出了府,一路直奔燕王府,路上行人看她神情怪异她也并未在意,眼下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有多狼狈,散落的发丝都沾染了血迹,想必十分吓人恶心。
她脚步依旧未停,直直往心中方向去。
直到看见匾额上气势磅礴的燕王府三字,谢谭幽狂跳一路的心才渐渐安了下来,眼下府门紧闭,她并未上前打扰,而是站在石狮子旁等着,这个时辰,大臣们还在上朝,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能赶在燕恒回府前见到他。
后来还是太冷了,她才蹲下身抱着自己取暖,大雪簌簌落下,落了她一身,她只得又将自己抱紧了些,脑袋昏昏沉沉的,头抚在膝处,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似乎还做了场梦,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会做很多梦,真实的就像曾经发生过一般。
梦里,她身处一个地方,黑漆漆一片,孤独又冷清,她很害怕。
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满心的绝望,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又或是多少年,有一丝光亮不知从何处照了进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
低沉而又温柔。
“阿谭,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一句句温柔与光共存,令她时常冰冷的身体渐渐发暖,她期待的四下寻找却是不见任何身影,耳畔边还是那好听又爽朗的声音。
“今日是上元节,街上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可以放花灯,猜灯谜,等明年的上元节,你若想去,我便带你去看看。”
“你不要难过,我总会陪着你的。”
又过了很久很久,那声音不在温柔,而是隐忍自嘲。
“阿谭,你又骗我。”
“……”
声音越来越远,谢谭幽万般急切的想要抓住光的方向,可渐渐的,光消失了,她才重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泪水扑簌簌落下,不停摇头。
她没有,她没有。
可她说不出话,光也不在了。
耳畔忽然传来声响,谢谭幽眉眼动了动,梦中一切忽然消散,她缓缓睁眼。
*
燕恒才走近王府,就瞧见蹲在石狮子旁的狼狈女子,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人身份。
雪很大,似乎是被迷了眼,他渐渐看不清,只隐隐约约见她一身是雪,本该是白色的,却被染成鲜红,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不知是不是累得狠了,竟能在这样的时刻闭上眼睡了过去。
燕恒脚步顿了顿,还是抬脚走过去,积雪深厚,即使走的很轻,踩在上面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谭幽昏昏欲睡的眼眸瞬间清明不少,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人朝这方而来,他没骑马也未坐马车,只独自撑着一把伞,缓缓走在雪中,一身张扬红衣,在这样冷的雪天如同一团烈焰之火。
与那日玄色长袍的冷漠阴狠不同。
他今日未戴面具,谢谭幽清楚的看清他整个面容,冷峻的眉,长而卷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显得不羁狂妄,薄唇紧抿着,撑伞走在雪中,像是一幅画般,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也不忍去打破这宁静而又美好的画面。
谢谭幽小脸被冻得僵硬,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有冷,也有那日见他一箭穿破山匪喉咙,还有外界传言他种种的害怕。
听闻,他残忍狠厉,杀人不眨眼,又胆大妄为,竟敢在朝堂之上射杀朝中重臣,陛下非旦不罚还加以黄金奖励,以至于,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对其无不恨之,更甚者想除之而后快,奈何他手握重兵又得陛下宠信。
谢谭幽扶着身后的石狮子缓缓站起身,看着燕恒一步步朝她走来,也不知怎么,本来不想哭的,可在见到燕恒的那一刻,这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身体摇摇欲坠的,仿佛马上会就碎了一般。
谢谭幽声音发颤:“你能不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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