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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释没功夫听他鬼扯,自顾自地说下去:“——所以作为根本无法弥补一半的补偿,我现在要请假两个月,出去和女朋友散心,联络一下感情,理事长先生。”
他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行了一个不像样的礼,谢嘉释懒散地对他笑了笑,“那么,再见了。”
随后他转身,谢嘉释慢慢走出了理事长的办公室。
和祁凛通过电话,持续追踪那个团伙的线索已经有了眉目。
去意大利的机票已经订好,过几天就可以出发,他现在想见他的女朋友了。
他下楼,慢悠悠地来到了大厅,此时里面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到处都是衣衫鬓影,人影流动,舒缓的古典音乐流淌在室内。
他走近了,接着缓慢而仔细地寻找着,人群簇拥中,他终于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美丽少女。
她明艳,动人,是他所爱的。
自从看到她,周遭一切都成虚化,谢嘉释开始提步向她走去,四周的人们见状,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直到他终于站到她的身侧,少女似有所感,她停止与身侧人的交谈,然后慢慢抬眼,与他恰好对视上。
四目相对,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双黑眸里是爱意分明的神色。
两人静默许久,桑晚展颜,甜甜一笑,她启唇,轻轻柔柔地唤了他一声“阿释”
,眼底星光微动,女孩看着属于自己的少年。
是他教会她如何用漫长的一生去爱一个人,深情且长情,忠一而始终。
是她为之心动爱慕的人。
永远也不会放手。
谢嘉释长睫微颤,腰侧的手指攥紧又松开,他喉结滚动,半晌,他重重地应了她一声。
“……嗯。”
桑晚弯起了眼睛,笑靥动人而明艳。
桑晚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火,她的一颦一笑曾深深牵动他的神经,她离开的那五年里万物荒芜,世间黯然失色,皆褪成黑白倒映的默片。
少年时的他踽踽独行,在每个漫长的黑夜里辗转反侧,深沉热烈的情绪藏在心底,终究被年岁酿成深切而不可言的浓坛。
直到他跨过那些苦难再次真正拥抱住她,世界便在一刹那之间恢复了原本绚烂的彩色。
这原本是个薄情至上的时代,人们轻易对彼此动心,轻易吐露爱语,然后轻易相爱。
等到悸动终究不再,就默许彼此的离开,港湾不会为他们停泊。
谢嘉释不一样。
他偏要深情地活。
就像是父亲爱母亲,爱到骨子里,所以即使是在母亲死后多年,父亲也从没再看过别人。
他也有样学样,动心了,一头这样栽进去,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撞了也不回头,直到南墙开花,春意盎然,爱意疯长。
他爱少女爱到骨子里,是她勾起他心底无止境的欲,爱,悸动,让他心甘情愿为之赴汤蹈火。
他们初次见面那天,是在巷子口,她很漂亮,乌黑的长发梳成马尾,清澈妩媚的瞳孔,望过来时,他听见心里的悸动。
他走下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扔下烟条,怕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到她,只是和她对视了那么一眼,他的心就乱了,面上桀骜冷淡地,谢嘉释走过她身边,他闻到了女孩子身上好闻的香味。
那天他知道了她叫桑晚。
后来因为她,他的世界开始变亮了。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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