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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要是和您一样永远坚定就好了。
说来不怕您笑话,下午我给家里人打电话,听着他们的声音,真的差点打退堂鼓了哈哈哈哈哈。”
陆听寒:“道别会让人心软。”
“是啊。”
邢毅峰感慨,“所以我才说您永远坚定。”
“我不坚定。”
陆听寒淡淡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道别?”
邢毅峰猝然愣住。
下一秒陆听寒快步走到屏幕前,盯着蛇潮,对着联络频道中喊:“风阳城东南前哨站以东10公里,瞄准‘重锤’!”
与此同时大地颤动,山岳一般的蛇王抬高了身躯,深绿竖瞳贪婪地看向哨站,与陆听寒对视了。
千百公斤的泥土从它身躯滑落,它遮天蔽日,不知头颅已被瞄准,死神天降。
它不知死期将至。
“重锤”
坠落,数吨的钨棒击穿了大气层与流云,燃烧着下落。
“……还是动摇过的。”
这种时候,陆听寒竟然笑了,“有个奇怪的小朋友演了一出舞台剧,问我,有没有救世神。
你看过那个舞台剧吗?叫《殉道者》。”
邢毅峰挠头:“看过的,演得真的好,我喜欢救世神拯救世界的那一段。
可能是我肤浅吧!
我真心相信有救世神存在。”
“剧本只是剧本。”
陆听寒说,“所以,我告诉他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没有救世神,没有拯救世界的神力,但我是那个殉道者。”
而后“重锤”
落下,摧枯拉朽。
时渊一寸寸找过前哨站附近,翻找过了很多具躯体。
他们都死了。
时渊分不清他们死于岩蛇还是“重锤”
,但是他们都死了。
太阳已经落山,在最后一抹天光中,他找到了陆听寒。
时渊移开压在他身上的瓦砾,颤抖着去探他的呼吸——
还有呼吸。
还有心跳。
一颗悬着的心重重放下,时渊跪坐在陆听寒的身边。
他第一次明白“爱”
是什么,体验到的不是青涩美好的暧昧,不是浓烈的深情,而是担忧,后怕和恐惧,它们满满当当地填满了他的心。
这一瞬,他知道了程游文的遗憾,也看懂了爱德华的疯癫。
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爱是你会害怕再也握不住那人的手。
时渊再次轻颤着俯身——
带着他的恐惧和惊惶,带着他懵懂又炽烈的爱,以及那从未启齿过的秘密,给了陆听寒一个血与泥尘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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