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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我去忙了。
钟荩本想多打听点戚博远女儿的消息,结果这通电话打了等于没打。
她找了所长,由狱警陪同,去监舍看望戚博远。
戚博远现在被移到了单人监舍。
监舍没有窗户,四壁都是深灰色的水泥墙,一张窄小的单人床搁在角落里。
戚博远就坐在那张床上,床前有一张旧桌子,上面散乱了几本书和纸张。
戚博远身上穿着黄色的囚服背心,人瘦了一圈,面颊深深地塌了下去。
除了他的目光还有几丝神彩,他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个老人了。
钟荩想起在杭城与他的初见,那种儒雅倜傥、自信、幽默,与今日俨然是两人,心中默默一紧。
她请狱警在外等着,倒了杯热茶,拿了药片,放在他面前。
狱警送进来一张木凳,她在他面前坐下。
“真抱歉,我今天恐怕不能和你聊天了。”
戚博远舔舔干裂的嘴唇,抱歉地笑笑。
“为什么拒绝治疗?”
钟荩很想不通,戚博远看上去并不意志低迷。
戚博远朝外看看,快速说了四个字。
钟荩呆住,他说:自我保护。
“不管吃不吃药,过了七天,感冒都会痊愈,我何必要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钟荩觉得这是她听到的最冷的笑话,她想捧场地笑笑,都没成功。
“我不能信任他们,谁知道这是不是一桩阴谋呢!
死于流感的大有人在,我要活着,活着才能揭穿真相,证明自己的无辜。”
戚博远不是在说笑,而是高热把头脑给烧坏了。
“如果他们想对你怎样,饭菜也可以做文章。”
她无力地叹息。
“饭菜目标太大,只有药物可以做到不着痕迹。”
钟荩看着戚博远很严肃的面容,无语了,“你信任谁呢?常律师?家人?”
“常律师拿钱办事,他有他的职业道德,在这桩案子上,我可以全然信任他,但是换了别的事,很难讲。
真正的家人应该能……无条件的信任,但……”
他顿了顿,又说道,“钟检,我信任你。”
钟荩大惊,“我不是你的家人,我甚至是你案子的公诉人。”
戚博远嘴角浮出一丝诡秘,“我知道。
有些事,还没到说的时候。
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钟荩啼笑皆非,她把药片和水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些是我带来的,确定没有毒。”
戚博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捏起药片放进口中,然后一仰头,把一杯水也喝净了。
钟荩又去食堂端了碗白米粥,他的扁桃体有点肿,下咽的时候,他蹙着眉,仿佛非常痛苦,但他一点都没留,把粥吃得精光。
吃完,他微微有点气喘,出了身虚汗,说要上床休息会。
他并没有立即脱衣,而是把钟荩送出监舍,这才上床。
钟荩站在走廊上沉思,戚博远的所有表现并不像头脑被烧坏,可是这番言论,难道是常昊给他洗脑了?
她从花蓓那儿找到常昊的手机号码,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给常昊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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