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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家位于高档社区,整个社区由六排房子构成,每一排都有10间独栋独院的透天别墅。
「爹地,我们班的陈翔宇,今天跟我抢盪鞦韆,我不要给他玩,他就拉我的辫子,害我的头好痛喔!
」我隐约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还会这样回家跟他抱怨受了委屈。
「这么坏?那爸爸替你去揍他好不好?」林建隆那时候会慈祥地回应我,摸摸我的头哄我,「还是晚上带你去吃麦当劳?」
「我要去麦当劳!
」
我在那个国小里,似乎有个非常要好的手帕交,我们每天都玩在一起,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去,可是现在我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也记不得她的长相了。
我甚至连我们一起做了些什么,都记不得了……因为国中到大学,实在发生太多的事,导致我童年的记忆,从国中开始就变得模糊。
没有太独特的快乐,于是没有什么记忆点,大脑便自然地遗忘了童年的事,就像盖上一层雾化马赛克,隐约地在那里,却难以鲜明。
大约是从我国小五年级,林建隆就开始很少回家。
我一直不清楚名义上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很有钱,好像跟黑道有些关係。
他不肯让我跟哥哥知道他的工作,我们去问妈妈也不肯说,害我们每次写作业,要写到「我的爸爸」相关的都不知道怎么写。
爸爸开始少回家后,妈妈则开始喜欢打牌。
我们那社区有一群叔叔、阿姨,每天换不同人的家里开桌。
因为整个社区都是独栋独院的透天厝,那几个负责当庄家的,将家里装上隔音的门窗,就不会吵到不赌博的邻居了。
妈妈每天都会去摸牌,一开始只摸一圈就回家,后来却越摸越多圈,便越来越晚回家。
已经上国中的哥哥,又再次负起了照顾我的责任,幸好他功课还不错,我如果有不会的功课,他都可以教我,他每天放学后就来国小接我去吃晚餐。
吃饱后,我们会立刻回家。
偶尔妈妈已经回来了,那就代表她有赢钱,才会早早收手回家,但是多数时候,直到我们唸完书、洗过澡,准备就寝她都还没回来。
爸爸跟妈妈并不像一般家暴家庭,有不断的争吵或打架,他们就是从交叉线变成平行罢了,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但是好赌的妈妈,脾气又变得像婚前那般阴晴不定,我们都很害怕週末的到来,因为不用上学的日子,妈妈会使唤我们做家事,再一直嫌我们做不好。
例如她要我们拖地,就会坐在沙发上,不停用着高分贝的嗓门辱骂,说我们笨手笨脚、拖不乾净。
如果前一天输钱,她便更拿我们出气,故意打翻饮料或汤在地上,要我们清理,再说我们弄不好,拿藤条打我们。
哥哥很保护我,每次都会将我紧拥入怀,替我承受那些不合理的殴打。
不过,如果妈妈有赌赢钱,她心情好会带我们出去逛街购物,随便我们要买什么都可以。
因此我们每天都祈祷妈妈赌博赢钱,事先条列好想要买的东西,期待她週五赌赢,週六时我们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
可是十赌九输,所以大部分的日子,我们都在挨打、挨骂之中度过。
爸爸每隔一两个月,会回来一趟,问他去哪里?他都说自己去外地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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