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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漕队那边有个小情况,前天夜里有三名漕工结伴逃走时被新一营守卫人员发现。
弹棉花出身的谢金生也是够狠,直接按陆四之前的吩咐将这三名漕工当众砍头,随后重新整编漕队,将漕工按五人为一组,五组为一队进行编组。
为了震慑漕工,谢金生放言若再有漕工逃走,则一人跑一组杀,一组跑一队皆杀。
这个命令有些残忍,至少在帮助淮军建立漕队的清江提举司主事宋庆看来是十分不人道的。
“既要威,也要抚,光杀人只能保证漕工老实,却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陆四让负责联络的人回去告诉谢金生,给予漕工每人三两现银的奖赏,以确保这帮家伙不会“磨洋工”
,使陆四主力这边和漕队脱节太远。
高邮大小官吏们在陆四率军走后,情绪“稳定”
,知州何川仍跟往日一样料理政务,城内市井都已复市,城门进出关税也照常收取。
陈大佐和陈大江都没有干涉州衙事务,昨天傍晚他们还将擒获的一名小偷绑送州衙叫何川定罪,最后给定了个囚30天的处罚。
不少高邮城外的百姓甚至不知道高邮城已经换了主人,一些进城的百姓看到城头奎楼插着的“淮”
字旗都是莫名其妙。
.........
湖边消完食回来的陆四准备传令全军继续出发,但看到的一幕让他比较头疼,那就是碗的损失太大,如发下五百个碗,最后只能收回三百个,其余要么被随手丢弃,要么就是不慎摔破。
饭菜浪费形象倒不严重,毕竟淮军上下都是贫苦农民出身,吃饭掉米粒要叫雷劈的道理个个晓得。
现在也不是考虑后勤消耗问题,所以陆四没放在心上,传令出发。
在黄庄人好奇又有些感激的目光中,“淮”
字大旗在西北风的吹拂下消失在庄子南边。
高邮至扬州这一段的官道比较富裕,沿途都是村庄,百姓望着从道上过去的淮军队伍也如黄庄那边十分好奇,等发现淮军并不过来骚扰他们,更有胆大的在路边和淮军攀谈起来,得知对方是要去打扬州城,当真是又惊又佩服。
可能是酒喝多了情绪爆发,又可能是叫百姓的佩服给得意了,沐阳左大柱子竟然豪迈的唱起歌来。
“叫呀我这么里呀来,我呀就的来了,拔根么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
那嗓子嚎的,加上那身禽兽绿袍,陆四看着实在是无语,他不认为左大柱子这狼嚎能引起谁的共鸣,所以准备叫人过去制止这一严重扰乱军心的行为。
没想到,他失算了。
“金黄麦那个割下,秧呀来的栽了,拔根的芦柴花花,洗好那个衣服桑呀来采...”
一声,两声,三声,上千声...
沐阳左大柱子成功的激起了千人大合唱,明明是首娘们哼唱的小调经这么多人合唱,竟无形中有着让人难以言说的力量。
“这是什么调?”
陆四惊问卖油郎程霖。
“拔根芦柴花啊,你不知道?”
卖油郎诧异的看了眼陆四兄弟,这小调在淮扬是个人都会唱,怎的陆兄弟不知道。
两人一个家新兴场,一个家上冈,离着可近呢。
“我只知道好一朵茉莉花。”
陆四嘀咕一句,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芦柴花。
“茉莉花?”
卖油郎想了想,确认他没听过这歌,转头过去和大伙继续唱,不过他不是嚎,而是哼,看得出对这小调很熟悉。
从前走街串巷卖油,程霖没少哼芦柴花。
听左大柱子一人唱歌来气,听大伙一块唱歌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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