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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村好多人都来找她哭丧,大家伙都说她领得特别好,才嚎两声他们一片人眼泪就哗哗下来了。
我妈有时候没事儿也跟着她练,说是练好了哪天也拿这个活儿挣钱...”
“啪!”
梅芝话没说完已经挨了大龙一个耳光,只见他红着双眼指着她:“合着你们她妈都是一伙的!
你早就瞧出来你妈是装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合着你真当我们全家是傻逼啊!”
梅芝抖着嘴唇嗫嚅道:“我...我不知道啊...”
大龙听到她的话更加生气,想到那一天的场景,更加用力地摇晃着她,那力道让梅芝整个人从床底下掉了下去,她摔在地上一声不吭。
大龙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渐渐才觉出哪里不对,颤抖着声音指着梅芝的身体:“你他妈别跟老子装死啊,老子被你们这狗生的一家人害得这么苦,老子还没喊冤呢!”
大龙像只纸老虎似的色厉内荏:“你给老子站起来!
别他妈给我装死!
敢情你妈演戏的毛病你也得了!”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因为他瞧见梅芝的衣服渐渐渗出血来,他本来想拿手去试试她还有没有气,可手指实在抖得停不下来,实在试不出来有没有气儿,他一下蹦起来窜到父母房间叫道:“爸!
妈!
梅芝快不行了!
你们快去叫救护车!”
池妈被吵醒拉开灯绳:“咋啦咋啦,梅芝又出啥幺蛾子了?”
她在睡梦中被吵醒,本还以为只是他们小两口打架,抬眼却见自家儿子痛哭流涕,整个跟疯了似的。
池爸连忙披上衣服跟着惊慌失措的大龙跑到房间去看,只见梅芝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地上,见道她衣服上的鲜血整个人傻在那里,池妈也紧接着冲进房间,掀开梅芝的衣服一看,肚子上的线全崩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雪夜,梅芝再次被送进医院抢救,大量失血的她必须要输血,由于她是极其罕见的rh阴性o型血,县城医院难以救治,她只能在当晚被转送进市区医院。
血液中心街道供血请求后立即从冷冻库中取了仅有的800ml的rh阴性o型血进行解冻,因为急于用血医生只能用手掌的体温捂暖血袋。
考虑到患者需血量较大,医院同时又组织了稀有血型志愿者进行采集。
凌晨三点居然还有志愿者愿意鲜血,这是池家人始料未及的。
1400ml的血液很快采集完毕,但按照法律规定,对采集的血液检验合格后才能使用,而这个过程至少需要3个小时。
同时,血液解冻也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梅芝显然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池爸用嘶哑的嗓音说:“不要再等血液化验了,万一出了意外我们全部承担便是,绝不会连累你们医院!
要不我签个保证书也行哪!”
然而这个要求被血液中心以不符合规定驳回。
尽管各方如此努力,却还是没能挽回梅芝年轻的生命,在梅芝被送进医院第二天早上八点二十三分,她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梅芝离去的几天里,糯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夺去这个年轻生命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大龙?池妈?她父母?让她换亲的哥哥?还是她自己?还是这个时代?
不知道她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会不会后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毕竟她的悲惨命运只要她在任何一步有所反抗,结局都可能不一样了。
然而糯米并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祷梅芝能在天上能得到最终的平静以及两个小侄子能健康幸福地长大。
梅芝去世后池家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默默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吃饭时间全家人都不会聚在一起,也不再跟其他人交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梅芝那一家人却在去往沙洲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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