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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宥沉声道。
“明日?”
徒白抬头,“不等寻宜公子的暗号了?”
“宜早不宜迟。”
“是!”
徒白正要退下,裴宥唤住他:“慢着。”
“明日顾飞与我同去宜春苑,你再去查一件事。”
“公子请讲。”
“查今夜洗尘宴前后,温家两位公子的一举一动。”
徒白离去后,裴宥躺回床上。
万籁俱寂,烛光暗沉,鼻尖仍然流淌着若有似无的淡淡药材香。
王宅大火,李谙,温凝,宜春苑,缨瑶,洗尘宴。
必然有一根线,将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人和物连结到一起。
这根线隐匿无踪,却并不是无迹可寻。
他有预感,只要找到它,就能真相大白。
长夜漫漫,这样一个原该波涛汹涌,却止于平静的夜晚,在夜幕的掩盖下,到底并不平静。
京城一隅,一黑衣人跪立回禀:“主子,洗尘宴上缨瑶似是刻意阻挠,未能得手。”
身前人负手而立,并未回头,只道:“缨瑶?又是宜春苑?”
“尚无法查明。
但缨瑶孤身在京,的确只与宜春苑来往密切。”
那人嗤笑一声:“江湖不涉朝堂,宜春苑的手,未免伸得过长了。”
“那宜公子不知到底何许人也,屡次堪破机密,此次行动更为隐秘,属下亲力亲为,毒就下在王子仪的酒盏上,但凡他举杯喝一口酒,必然命毙当场!”
那人回头,生来幽深的眼并未因为衰老而失去神采,反倒更具威仪,只沉沉望下去,便让黑衣人绷直了脊背。
他叩首道:“主子,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罢了,一个鸿胪寺卿,且让他多活些时日。”
黑衣人又磕一个头:“谢主子!”
“宜春苑一而再,再不可有三,既然这般等不及来碍眼,送他们一程罢。”
“可李谙,尚未探到其中关键,不知他们到底如何得知王宅那场大火,且出手阻拦。”
那人又一声低笑,猎猎长袍在夜风中鼓动:“别人的秘密探来何用?我要的,是能守住秘密的人。”
而最能守住秘密的……
黑衣人明了:“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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