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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十二个小时,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直到他抖着手,麻木的把三十二万六千零一个字的《雌虫必读手册》牢记于心,哥哥才面带微笑出现。
当时的他不敢多问,只能战战兢兢扯着哥哥的衣角,见没有被推开,才松了口气。
原来哥哥对他的情分还没有消磨干净。
但是,之后每个月,哥哥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消失的时间哥哥去见了谁?去干了什么?谁陪哥哥干的?
他一概不得而知,设法窥探也一无所获。
只能心里吊着巨头,能让石头落地的绳子牵在哥哥手里,只有哥哥露面,他才能得到喘息。
但是,就算他按照哥哥喜欢的样子,扮演的阳光洒脱、贴心乖巧,哥哥消失的时间还是越来越长。
这好像是悬在头顶上的闸刀,每月逼近一点儿,在肉眼可见的未来,哥哥消失,闸刀落下。
他怎么能,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曾在独自一虫的黑暗里,歇斯底里过,卑微祈祷过,可是,虫神没有怜惜他。
哥哥会不会怜惜他呢?他想过,但不敢赌。
万一,哥哥见到他癫狂丑陋的样子,会不会,真的一去不复返?
他想放过自己,放过哥哥,周围的虫也在劝慰他,冕下生来就有无数桃花为他盛开,而他,在无数桃花里有一席之地,已经算是万幸。
他试着这样说服自己,该知足了,不要贪得无厌,不然会被厌弃的更快。
于是,他苦苦压抑着,压抑着。
把他离经叛道的占有欲压在心底,若无其事的珍惜和哥哥相处的每分每秒。
但,哥哥实在是善良了,出现的每分每秒,总是对他一次次的试探抱以一次次纵容,让他压在心底的恶魔止不住的蠢蠢欲动,盘算出一个个独占哥哥的方案。
直到,他印证了哥哥的消失居然是因为维护他受了反噬,在为哥哥不值的同时,那涌上心头的一股股可耻的窃喜,也让他不容忽视。
他想改掉那错生的病态心魔,可是,他绝望的发现,他改不掉了啊,妄念已经扎根到了骨子里。
更何况,就连他揭开了自己过分卑劣的疯癫一角,哥哥都浅笑着接纳了啊!
这让他怎么改得掉。
现在,哥哥更是做出了“一雁死,另一随之”
的承诺,这简直是他心底恶魔的高阶营养液。
改不掉,就不改了吧。
心底的恶魔在这样怂恿着他。
岱赭的眸子也越发晦暗,里面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他手指颤动一下,手心里白金软纸的大雁也仿若振翅欲飞。
不!
不!
他光风霁月的哥哥身边怎么能是一个情感疯子,一个想要折断他的翅翼囚禁起来的疯子,不,不可以!
岱赭眼神猛然一凛,抬手正欲给自己两耳光,手腕却一下被握住。
一抬眼,闯入柳青粲清透的眼眸,仅此一眼,岱赭眼中万千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退下,只余纯粹的爱恋与欣喜。
柳青粲定定的与岱赭对视,眼睛里仿若有着无限的包容,“小桃花,至少现在,你的右手应该是捧着一只大雁的,而不是朝着右脸去的。”
说着,将岱赭的右手放回自己腿上,把侧翻在腿上的大雁重新送进岱赭手心里。
继续道,“小桃花可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岱赭心肝颤了颤,“没忘,哥哥说,我想受罚,要由哥哥动手。”
“可是,若是哥哥动手,怕是会手疼。”
柳青粲深深看了一眼岱赭,淡声道,“不急,先欠着。”
柳青粲拿起桌上被冷落着的小方盒,道,“我想了想,或许说,小桃花若是想受罚,只能由哥哥动手,才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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