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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点头,“那你可知少爷用这油去做什么?”
年轻男人:“我又没在少爷身边伺候,哪里能知道这些。”
中年男人便说:“这油乃是极其珍贵之物,少爷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也知道,那个碧霄子徒有虚名,一见无法为少爷分忧,第二日便灰溜溜地逃了,实在是可恶!”
“恶鬼索命,照理说,寻常人哪里能逃得过,又哪里能跟恶鬼斗,少爷虽也不能,可靠着这油,便是要吃些苦头,那些恶鬼也奈何不了少爷。”
“没见到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少爷还活得好好的吗?”
年轻男人点头:“正是呢,少爷白日里看着当真没什么不妥,若不是老爷还在派人四处寻高僧,我们都以为家中闹鬼是假的呢。”
中年男人:“自然不是假的,那两个恶鬼极凶,夜夜都来,少爷被折磨得几乎没有人样,但白天一到,她们便只能离去,只要焚了此油,少爷便立刻好转起来。”
年轻男人诧异:“爹,当真吗?”
中年男人:“自是真的,我是你爹,还会骗你不成?”
他将竹舀中的油沥干,说:“行了,这一罐装满了,够少爷用一日了,我们上去吧。”
说罢,将桶盖阖上,跟着年轻男人一起往上爬,周一紧随二人身后。
第152章灯灭
周一跟着二人来到了地上,看着二人抽出木梯,盖上石板,昏暗的灯光下,石板跟旁边的地面完美融合,打眼一看,甚至难以分辨地下室入口在何处。
借着灯光,她看着周围,这是一间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摆放什么东西。
也是,屋子里有这样一个秘密,放什么都不妥当,只要有人进出,便有被发现的可能。
这时,光线一暗,周一看去,原来是年轻男子将手中的灯灭了,点燃了放在一旁的灯笼,中年男人捧着瓷白罐子,对他说:“开门,我们去少爷的院子。”
年轻男人提着灯笼打开了门,二人离开了屋中,周一跟着他们,出了门,便往上飞,借着月色,隐约能看出些建筑物的轮廓,这里的确是宋家。
宋家少爷院落的方向,她是知道的,不用等下方二人,她率先到了宋家少爷宋承祖的院落里,甫一落下,便听到正对院门的屋子里传来男子的呻口今。
她来到门口,两个壮硕的汉子守在两边,似有些害怕,在这寒冬腊月,额头溢出了汗珠,连双腿都有些发颤。
听着门内的痛呼声,一个汉子问:“少爷,可要我们进、进来护着你?”
门里传出宋承祖压抑的声音:“你们不许进来!”
汉子松了口气:“是!”
周一收回视线,穿门而过,屋子里烛火幽微,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床头和床尾的二鬼,她们此刻双目发红,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则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因为疼痛,浑身都在小幅度地颤动着,于是衣襟散开,露出了白中带红的胸膛。
一串红疮如蛇一般从他的腰腹处往上缠绕延伸,在其心口处堪堪停下。
他的口中发出因剧烈疼痛带来的呻口今,视线竟落在了床头的许小花身上,嘶哑一笑,说:“少说也有五六日了吧,你们夜夜都来陪我,小花,莫非你还忘不了我这个夫君?”
许小花双目赤红,怒意翻腾,“是!
我忘不了你!
忘不了你这个禽兽,日日夜夜恨不得将你挖骨掏心,碎尸万断!”
宋承祖笑了,此刻的他倒看不出前些日子跟在碧霄子身旁时的胆小,亦或许是他对自己颇有自信,所以无惧了。
他说:“小花,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细细想来,你我成婚之后也算琴瑟和鸣,那个时候多好啊,你乖乖地在家中为我操持家中事务,我在外同父亲一起经营商铺——”
许小花咬牙打断他的话:“呸!
怕不是在外奸杀女子,禽兽不如!”
宋承祖顿了顿,颇为深情地看向许小花,道:“便是如此,我也从未打算对你动手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与外头的那些人不同,我心中是有你的。”
许小花冷道:“虚情假意!
不过是因为外头尚且还能寻到人,若是寻不到了,你自会杀我,况且,你难道没有杀我吗?!”
因为疼痛,宋承祖蹙起了眉,他身材瘦削,皮肤白皙,便是五官不算多么出众,此刻看来也有了几分病美人之感,他幽幽叹道:“小花,是你逼我的啊,你要我将她放了不说,还去官府告发我,说什么县衙不行就去府衙,府衙不行还要去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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