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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杰也拿她没办法,摇摇头起身,“那行,要是闷了可以寻我闲谈,潘某乐意奉陪。”
说完,他忙去了。
秦颂赌气地等在那里,实际上,她只要循着尚未散去的味道,一定能找到陆尤川所在,但这里是衙署,官府之地,她不能莽撞。
等着是眼下惟一的办法。
可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衙署的人都下值了,陆尤川还是没有出现。
“小姐,我们回去吧。”
云浅看不得自家小姐受委屈,“也许还有其他办法的。”
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如果是她爹的话。
但是她没有,她不懂朝堂谋略,没有堪用人脉,更没有足够权势。
她只是秦道济的女儿,仅此而已,等他爹一倒,她就什么也不是,甚至可能被株连丧命。
这一刻,她被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哭,要说怕,是有的,但到不了落泪的地步,要说委屈,也是有的,但那真的微不足道。
若一定要她自己去揣摩这种心思,那好像是一种悔悟,悔她来到这里后,经历过那么多次豪无反抗之力的情形后,居然丝毫没有意识自己危险的处境。
明明上次在太虚观就已经想到了这点,却被一条合格女主的要求迷住了眼睛,到底什么是合格女主呢?不合格又能怎么样呢?什么事情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呢?
或许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不停地往上爬!
云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被她吓到了,连忙拿着手绢给她擦脸。
秦颂却觉得碍事,接过她的帕子,自行擦泪,喃喃自语:“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的。”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最有可能拿捏的黎予,身处东宫,身不由己,能做的十分有限。
闺中密友陶窈重伤在身,且刚从她府里回来,她定然不知其中情形。
至于陶卿仰,算了,她还看不透他,况且他刚吃了败仗,自身都难保。
眼下最有能力帮她的只有陆尤川。
秦颂来回踱步良久后,她决定多寻一条出路,先带着云浅出去了。
衙堂空下来,潘成杰透过窗户盯着两道女子背影穿过大门,回头不解,“我说老陆,你对那秦姑娘绝对有意,人家上门,你又躲着人家,是在唱哪出?”
一直坐在衙门后堂看卷宗的陆尤川,眉头深锁,却不接话。
潘成杰打量着他,正色道:“别说是因为她姓秦,你已带她去督军府上测试过,她一刻未曾与秦首辅接触,甚至拿到了督军府的宴客礼单,她跟她爹断不是一路人,你又何须顾忌?”
陆尤川轻微吁了口气,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一张卷宗都没看完,他将这一切归咎于潘成杰的叽叽喳喳。
他放下卷宗,也朝空荡荡的大门看了看,“她爹刚被下狱就来找本官,是何居心,你会不知?”
“我当然知道,可你不是已经帮她看卷宗了吗?陛下虽有心削弱秦家,但你眼下深受天家倚重,还怕护不住一个女子?”
潘成杰直接戳穿他看卷宗的目的。
随后来到他书桌前,语重心长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她能来找你,说明她信任你,而且想要得到你的依靠,这个时候你还把她往外推,那只能拱手让人了。
你说她现在是去哪儿了?若是找黎少詹事的话,我猜那小子赴汤蹈火也会替她出头,那你这卷宗也是白看了。”
陆尤川捏住卷宗的力度加重,目光又回到卷宗上,“她既有人帮她,又何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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