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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么相守,要么相忘。
不能相守又不能相忘的爱,是最最苦的。
第一次提审戚博远,钟荩放在早晨九点。
阳光不错,隔着铁栅栏,静静地看,树梢间隐隐泛出娇嫩的绿。
和她同去的书记员是个长相喜感的男生,端正的面孔,带笑的眉眼。
他深吸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钟检,这是春天的味道!”
冷风中隐约飘来春天的味道宣告着漫长的等待就要结束天空中的云堆聚成你的微笑告诉我幸福快来了……
但愿属于她的幸福也已在路上,钟荩轻笑:“我们进去吧!”
戚博远仍穿着在杭城的那身衣服,两天没刮胡子,看上去有点憔悴,但精神还不错。
钟荩和他打招呼时,他微笑颔首。
钟荩轻抚着桌上的卷宗,思索着怎样开口提问。
这件案子发生在2月24日的中午,戚博远在书房用一把水果刀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现场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
水果刀穿过一件毛衣、一件内衫,没入心脏部位,就一刀,戚博远的妻子当场毙命。
那一刀,力度之狠、位置之准,仿佛演练过数遍。
这是让景天一和牧涛最觉得蹊跷的地方,用景天一的话讲,戚博远是一介文弱书生,应该没那份力气也没那个胆量。
事实却摆在那里,所有的疑问只能等戚博远来解释了。
戚博远先说的话,他抱怨睡的床太硬、被子不很干净、同室的人呼声太大、厕所里的臭味太重,这些都影响了他的睡眠。
书记员差点笑喷,看守所要是像酒店,谁不愿意来?
钟荩同情地笑笑,其实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有抱怨,只不过没人敢言。
她打开卷宗,目光落在作案现场拍摄的照片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慢慢睁开。
“戚工,”
她没有直呼他的名字,“2月24日那天……”
“你送我的围巾被警官没收了,不知能不能还给我。”
戚博远打断了她,“我已经停药几天,身体很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
钟荩皱着眉,她有种预感,提审不会太顺利。
戚博远要么真的是不谙世事的书生,除了专业,其他方面都是弱智;要么是这人太有心计,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人老了,各方面的功能都会退步,一些常用药罢了。
我和常律师提过,他说今天给我送的。”
“你没通知你女儿?”
“女儿?哦,她怀孕了,行动不方便,我委托常律师的。”
这位常律师可真尽职,钟荩心中哼了声,她合上了卷宗,等戚博远继续发挥。
没想到戚博远绕了一个大圈,却接上了她的话。
“24号那天,我在公司开会。”
“会议是早晨九点到十一点,关于刚上线的动车组运营中出现的情况汇报。
会议结束后呢?”
钟荩谨慎地放慢语速,不那么咄咄逼人,她不愿戚博远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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