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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瀚,疼不疼?”
她喃喃问。
如果那天听了付燕的话,她与凌瀚分开,那么现在,凌瀚会不会仍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天空下呼吸呢?虽然孤单,虽然寂寞。
凌瀚会说,如果能一眼看穿命运的游戏,当初,他就不会去江州,不与她相遇、相爱。
那么,她就是个陌生人,汤辰飞的目光不会落在她身上。
她和花蓓没有分歧过,阿媛远在广州。
不!
纵使相爱短暂,纵使别离如刀割。
凌瀚……她想他们的心是相通的,即使重头来过,仍然要用力爱。
呼吸艰难!
一边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说:“你还是出去等吧!”
她摇头,她要陪他走最后一程。
钢板从火炉里被推了出来。
钟荩想伸手去抚摸凌瀚,可是那已是一具有形的灰烬。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眶烫到发疼,仍然挤不出半滴眼泪。
高高大大的凌瀚,成了一捧灰烬,裹在一块红绸布里,装进骨灰盒中。
一个穿军装的小军官捧走了他。
付燕撕心裂肺地嚎哭。
钟荩站在过道上,脸苍白如雪,浑浑噩噩间大脑一片空白,太阳底下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花蓓拉着她上车。
他们把她送回了家,是方仪的家,不是小屋。
花蓓把所有的事向方仪说了两遍,方仪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精神病史,什么陷害,什么案件,她只清楚一件事,凌瀚没了,和汤辰飞有关。
。
她终于像一个更年期的老年妇女,絮絮叨叨地重复:老天,这都造了什么孽!
她不知该怎么对待钟荩,雷教授建议说去旅游,钟荩拒绝了。
常昊让钟荩和他一块回北京,钟荩也谢绝。
钱检察长亲自给钟荩打电话,让她仍回侦督科做检察官,钟荩说:检察长,我喜欢资料室的工作,休息几天就去上班。
她需要休息,好好地休息。
过了两天,钟书楷厚着脸皮敲开了大门,他是钟荩法律上的父亲,他有理由关爱钟荩。
方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替他开了门。
钟荩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淡淡地笑着。
方仪进了卧室,她不想看见钟书楷这张脸。
钟书楷先对钟荩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唉声叹气告诉钟荩阿媛跑了,他怎么也找不到。
说着说着,他哭了。
还有两月,孩子都要出生了,没有父亲多可怜呀!
钟荩没有力气安慰他,说:“爸爸,他有父亲的!”
钟书楷脸露疑惑。
钟荩揶揄道:“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爸爸,你不需要明白。
明白了,就走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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